张冲还没说话,度满就已经抢过话:
“不能回去,你是想让你一家人都成官官府的隶奴吗?
我们这次丢了漕船,还没能完成漕役,就这么回去,大伙所有的亲人都将被罪罚,黥为城旦。到时候生不如死,所以千万别再想着回去。”
“而且,我估计李氏他们一伙人之所以敢公然火拼济北王的卫队,肯定是想借着水寇劫杀漕船的由头。
到时候,他们一定会上报,我们这些人都死在巨野泽了。
所以,我们不回去,家里就没事。回去,那大家统统都要被流。”
度满对着张旦说着,也是对着所有人说的。
他怕大家不知道其中的厉害,冒冒然回去,害了自己,又害了家人。
果然,不仅是张旦听了这番话脸色僵硬,除了少数几个人,几乎大伙都绷不住了,他们窃窃私语,一片骚然。
就在大伙已经快要耐不住的时候,丁盛突然低吼了一声。
“别说话,快伏着,有哨马来了。”说着,就把一边还在嘟哝的黑夫,摁在了身下。
大伙也纷纷惊厥地埋在草丛里,有几个还在发抖。
大家屏息,片刻吼,一阵马蹄声,从远处传来。
对面来的骑兵,披着披甲,鞍鞯的櫜鞬里弓矢俱全,显然是草原胡人战法,以骑射对敌。
在丁盛呼喊时,张冲就从孙老头腹中拔出了长矛。
他没管趴伏着的众人,只是反手举起长矛,向着那哨马冲去。
哨马也看到了张冲,稍微一惊,就抽出弓箭要射。
但突然,一只驽箭,以更快的速度就射中了他的手掌,直接就钉在了櫜鞬上。
张冲知道,这是那袴褶汉射的,他之前不知道从哪里弄到了个手驽,再他冲锋时,就已经半跪着瞄准了哨马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