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殿下。”
耳畔传来一个女子温柔的声音。
扭头一看,却是袁轻衣,笑容温暖,姿容不减,只是脸上略有憔悴之意。身穿蓝色的裙衫,上身却套着一副不太合身的皮甲,手里拄着一杆长枪,显得有些不伦不类。
“轻衣,女人不去抚琴,却去扛兵器,男人之耻啊。袁府没有收拾东西么?”
秦云轻轻抚摸了一下袁轻衣的秀发。
“我父亲说了:我们袁家,要追随太子殿下抗敌,与京师凉州共存亡,绝不南逃。若是北莽蛮子杀进城来,他老人家要求袁家的家将掩护太子殿下撤退,然后举家自尽......袁家世代忠良,决不能被蛮子生擒活捉,给家族蒙羞。”
说到这里,袁轻衣的眼神有些悲哀凝重。
“轻衣放心,北莽蛮子绝对进不了京师的城门。”
秦云心里涌起一阵强烈的保护欲,轻轻揽住了袁轻衣的身子。
“父亲还送给我一柄贴身携带的匕首,他说了:我虽然是女子,可也是袁家的血脉。若是被北莽骑兵围困,就要拔刀自尽,决不能被北莽俘虏,成为他们的玩物。”袁轻衣正色道。
秦云慨叹一声,把袁轻衣抱得更紧。
袁轻衣嗅到了秦云身上的男子气息,如山般巍峨雄厚,似乎有了一些安全感,轻轻啜泣起来。
秦云看着城下逶迤离去的达官贵人,心里暗暗想道:这些家伙食君之禄,平日里一个个飞扬跋扈、意气风发,装出一副国家栋梁的模样。到了关键时刻,尚不如一个女子有气节,真是贻笑大方、丢人现眼。
南门外不远处。
三个皇子聚在一起,观看自己的随从搬运行囊,目光中半是惊惧,半是庆幸。
惊惧的是,北莽铁骑黑云压城,不知道何时到来。
庆幸的是,自己及时脱身,保住了身家性命,只留下太子秦云这个蠢材在后面断后送死。
这三位皇子,平日里勾心斗角、使绊子打冷拳的事情没有少干,此时逃难之际,又加上秦云这个共同的敌人,不禁同仇敌忾,暂时放下了心里芥蒂,一副兄友弟恭的样子。
“大哥,你看老四奉命断后,有无危险?”
二皇子秦睿摇着折扇问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