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汉连忙赶着牛车到路边避让,马蹄声越来越近,昭昭和小多坐在车棚的草堆中往外望去。
只见沙尘中有一队官兵沿着河边向北疾驰而去,他们身上披的盔甲在阳光下亮得刺眼,刀柄剑尾上的红璎络像血一般艳丽,随着马儿的奔腾上下起伏,前后披拂。
待他们远去后,老汉沉声道:“又要打仗了。”
小多眼中燃起小火苗,很快又熄了。老汉问他:“小子,你去参军不?”
小多摇摇头:“不行的。”
“为什么?”
“……家里不让。”
“你爹娘?”
“……不,是我老鸨。”
原来是个出身贱籍的小龟公啊。
老汉讪讪一笑,收了话语闷头赶路。
牛车向前,路有些颠簸不稳,昭昭看见小多侧躺的背脊轻轻颤动着,她伸出手想抚平他的脆弱安慰几句,最后还是收回了手,没有多说任何一句。
何必,何必。
*
这一路昭昭睡得很沉,她窝在干草堆中,那股暖烘烘的味道像极了阳光,让她觉得安心。
再醒来时已经到云州了,是被小多唱的调子吵醒的:
“说什么真龙下天堂,孤王看来也平常——昭昭儿,起来了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