楚衡空耸了耸肩:“以前这关通过率很低,因为人心都是肉长的,大多数人觉得对方不至于偿命……不过到了近代考验形同虚设了,因为大家早就知道了里面的门道,只要开枪就能晋升,那无论对面是什么人都是一枪打死了事。”
其实事情办得好或差倒是次要的,关键是当事人的态度。被枪口指着的人可能有苦衷,可能是老弱妇孺,可能干脆就是无辜者,可不管真实情况如何你都必须亲手扣下扳机,因为设置这个考验的人真正想看的是你的态度。
黑道如此,白道也一样。
姬怀素津津有味地听着,问道:“你当时是怎么做的?”
“我吗?”楚衡空低笑,“我接活前习惯做好调查准备。我的目标是个贫穷的服务员,他的妹妹和家族的老成员结婚了。那人是个典型的普利亚浪荡汉,常殴打妻子,还拿妻子辛苦攒下的钱去赌博。最后他把怀孕的妻子打流产了,可怜的女人精神崩溃了。服务员知道这事后抄起一把刀,夺了那老成员的命。
见到我时他怕得不行了,一米八的大男人腿都在哆嗦。他说我不抵抗求你们放我妹妹一条生路,我说你滚蛋吧!带你妹妹到其他城市去。有人敢拦你就报我名字,说谁敢动你楚衡空就杀了他!”
楚衡空将杯中酒一饮而尽,眼中带着股快意。姬怀素翻了个白眼:“这么重的江湖气。”
“回去的路上我买了瓶酒,直接去了老板的办公室。老板说我今天确定了,阿空你一辈子也成不了大人物。”
“我说为什么?”
“老板说你头脑不差也不缺急智,论身手更没人是你的对手,可你缺向前看的眼光,耐心更是半点都没有。大人物们总是看着远方的,他们不介意当下一时的退让妥协,因为这能让他们在未来取得成功。可你偏偏就不愿意抬头,你那双眼睛永远只盯着身前那一步路。你不改变自己的性格,就要当一辈子打手。”
说到这里,楚衡空的眼中带着股怀念:“我说老板你看人真准啊,我楚衡空就是个鼠目寸光的货色!不管明日只看今朝,一时半刻也不愿忍让,道理和好处堆到天上去,也休想让我做一件违心之举!”
他望向姬怀素:“你说,我是不是很任性?”
“是很任性。”姬怀素点头,“简直像个孩子一样。”
楚衡空大笑起来,他平日里话不算很多,今夜却开了话匣子般滔滔不绝。或许他很怀念黑帮时期的种种,又或许这些话在心里憋了很久,并不在乎旁人是否聆听,只是借着酒意张狂地说着。他越说越高兴,简直眉飞色舞:“所以我到哪都混不出头,活该当一辈子打手……但总归,我比大人物们过得快活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