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一整只烧鹅没有吃完, 还剩下一些,刁妈妈担心夜里被耗子偷吃,便在家里寻了个小篮,悬在了梁上。
母女仨人都好些日子, 没有沾过这么大的荤腥了。
往日在灶儿上, 是能抢个杂碎肉来香嘴,可到底比不上这上等的烧肥鹅。
“这剩下的烧鹅, 给你们的爹留两块, 等他回来让他也尝尝这烧鹅的味。”
刁妈妈虽然馋嘴,但有好的, 还是晓得疼人的。
“爹从涿州也该回来了, 都走这些日子了。”
涿州路远,二房娘子的铺子在涿州,她爹这一去,已有两月有余。
再不回来, 怕是要下大雪了。
梁堇趁着热锅,烧了半锅水,把自己攒的小裤给洗了。
桂姐儿是个腌臜的,里面的小裤穿了好多天,也不换。
梁堇嫌弃, 不肯和她一个被窝,刁妈妈也嫌, 让她自己一个。
前不久姐妹俩人搬到了东屋的炕上, 仨人挤在一块, 这样能省些烧炕的柴。
次日,刁妈妈起了个大早,一边打着哈欠, 一边从屋里拎着陈旧的尿桶走出来。
下人房是有茅房的,只是如今天冷了,半夜还要起身跑到茅房,多有不便。
外面还没大亮,刁妈妈来到院子里,只见地上踩着硬邦邦的,上面还有一层白霜。
绳儿上挂着的小裤儿已经冻得硬邦邦的。
她哈着寒气,只觉身上的旧袄子不咋暖和了,把尿桶放在下人院的门外,自会有粪公来收。
梁堇起来后,央求她娘给她做双多塞棉花的布鞋,她不挑鞋样,也不挑布,用麻布都没事,只求不冻脚。
刁妈妈当天就找赵大娘,借了些麻,把麻劈成细丝,在水里煮一遍,再搓成麻线,后面又自己糊了些浆糊,没出三日,一双丑布鞋就出来了。
刁妈妈做鞋的手艺好,之前就连卢婆子都夸。
只是梁堇一个劲的让她往里面塞棉花,这才让鞋子看起来又大又丑。